與中文大學近半世紀的因緣

撰文:梁麗娟(Grace)本院講師

第一次進入中文大學校園是升中四那年的暑假,參加了一個在崇基學院舉行為中學生而設的夏令營,那個星期雖然經歷過十號風球,卻全然陶醉在中大浪漫的湖光山色中,營會後決心將來要報讀中大,但中六那年遭到畢業於中大的班主任勸阻,認為成績可以的話應該先投考港大,結果便與中大擦身而過。

與中大再續前緣,是做了幾年香港電台電視部的節目製作後,考上新聞系的兼讀碩士課程,同時為了方便日間上課,轉工到中大學生事務處當行政主任,碩士畢業後隨即修讀博士學位,後來亦在這裡由兼職老師做到全職老師,一幌眼在中大已經浮沉了三十多年,而在全職教席這個位置,不經不覺已走過了十七個年頭。

記得2006年8月1日第一天回人文館返工,我很喜歡這裡寧靜的環境及詳和的氣氛,我對自己說不介意在這裡做到退休,結果上天真的讓我如願以償,轉眼這個暑期已是在中大最後的一個學期,很珍惜僅餘的時間在課堂上與學生互動,身處於學生們活潑跳躍的氣氛下,令老師永遠覺得自己保持年輕,而且從他們身上了解到世代之間如何交替及承傳,也學到很多寶貴的東西。畢竟不同年代的學生有不同的氣質,不存在那個年代比較好,每個人都是時代的產物,我們都是忠於自己所屬的年代,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。

香港經歷過幾年的艱難時期,感激大學提供一個特殊的生活空間,疫情雖然嚴峻,但安穩的大學校園卻似少受影響, 只需要點對點的駕車回校,便可以心無旁騖的繼續在辦公室工作,亦多虧這份定時定候、修道院般的工作環境,令個人對近年社會的震盪,感應減到最低。

有同事問我為什麼不繼續做下去?我說「做了這幾十年,都夠了」,我說「夠」不是說是時候功成身退或者對工作感到厭倦,而是自己對世界的興趣已經不知不覺隨著年齡增長而轉變。不知什麼時候開始,我對流行文化以及潮語等更替,已失去往日的熱情與興趣,例如MIRROR爆紅我沒有像以前般迫切追看有關的報道及分析,今天我更關心的是自己心靈的需要、精神上的滿足及如何使用不需要為養家拼搏的自由。感恩大學令我在安穩的工作環境下養大幾個孩子,看到他們都陸續投身社會,讓我可以卸下經濟擔子,可以專心為自己的人生編寫最後一章。

退休之後的生活我是充滿期待的,我報讀了加拿大多倫多大學一個為期兩年的神學碩士課程,八月底會啟程去多倫多,這次不必為工作而讀書,補償年輕時未能留學的夢想,揀科亦不用考慮實用與否,渴望可以更加享受學習的過程。當然在異地升學需要有很多適應的問題,但選擇外出都是希望自己在生活及經驗上能有突破,而且未來兩老很可能會過如候鳥般生活。因為大兒子在北美工作,小兒子身在英國,女兒身在香港,很大可能是一年在幾處不同的地方過日子。

臨別在即,感謝新傳學院十多年來的蔭庇,又感謝各同事的愛護及支持,這個學院的職員流動性相信是整個中文大學最低的,能夠在這樣和諧的環境下工作至退休,確是一個完滿的句號。感恩有緣在中大相聚,各位好友,後會有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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