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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韜文和蘇鑰機 細說《大學線》的誕生

《大學線》紙本停刊,無論如何都是一個階段的終結,我們趁這個機會,回想當初創刊時的點滴。 兩位創刊教授陳韜文和蘇鑰機和我們細說從前。

陳??:我1986年回中大教書時,當時的系主任朱立老師請我兼顧學生實習刊物《新沙田》。那是一份區報,主要報道沙田新聞,《新沙田》在社區發行,由同學負責派發。同學投訴經常要採訪城門河水質或區議員等小事,我們也感到報道的範圍狹窄,區報格局不能提供最佳的實習條件。而九十年代初英文實習雜誌Varsity已經創立,到95年我們覺得中文報道需要改版,決定以雜誌月刊形式出版,報道全港以至境外新聞,發行網也衝出沙田區,分發到全港各大學、圖書館及新聞界等。我們提高對同學的要求,以「問題為本」的學習模式(problem-based learning),讓同學透過案例學習採訪新聞和分析等經驗。我們最側重的是封面專題,認為優秀的專題可以建立雜誌的形象。

籌辦雜誌需要經費,當時大學所有支出要按編制,比現在限制大,因此學系(現為學院)除了要求大學撥錢,還要調動系內資源來做,同時也想要透過廣告幫補,特意聘請位商務經理黃振甦,四處找廣告,同時成立信雅達廣告社,由同學協助營運,希望他們幫忙找廣告,從中吸取經驗。初時廣告也有不少,只是其後難以自負盈虧,最終還是由學院全力資助。

九十年代初,香港受到64事件的衝擊,系內人手也因移民而變得緊張。那時Clement在海外新聞機構工作,雖然尚未寫完博士論文,但覺得他正是學校急需的人才,乃情商他提早回來任教。我們有幸得到他的應允,並以他豐富的編採經驗出任《大學線》的社長,指導實習刊物的發展。

蘇 : 我95年初再回來教書,並負責籌備《大學線》,又邀得姚霞老師回來任總編輯,開始取名字時,我提議過「大學站」,但恐怕會被誤會是九鐵出版的刊物,其後取名「大學線」。

陳?? : 大學線這個名字是我起的,是從新聞分組獲得靈感的,英文名方面,U-beat 的U是大學,Beat除了有新聞界分組分線的意思,還有脈搏、脈跳的意思。名稱主要是想年輕一些、型一些。當然,《大學缐》名字的涵意可有多重有意義的解讀。

蘇 : 我們那時是有點誇張,創刊號寫著細字「今日傳媒第一線」。我為創刊號寫創刊詞,當中提及「每間大學是一個點,連接起來是大學的線。作為溝通大學生的《大學線》,也同時要面向社會,成為大學與社會之間的一條傳通線。」這個創刊詞當時還在《信報》刊登了出來,我還親自走上去報社交稿子,為這份刊物做宣傳。

我們當時認為不要用報紙形式出,因為學生報紙感覺老舊,不好看,雜誌出版初期雖然資源不多,大部分版面要黑白印刷,但仍然堅持部分頁數(大概三分一)彩色印刷。

創刊號我提議專題:電視新聞報道員,新不如舊?當時最多人關注這個傳媒現象,我們設計了民意調查,由同學打電話做五百多份的調查問卷,看市民最喜歡那一位電視新聞報道員。這個專題有話題性,創刊印出一萬本很快派光,需要再版,我們十年後在2005年再做同樣專題對照,隨著24小時電視新聞的興起,電視新聞報道員的受歡迎程度已大不如前了。

當時的同學很有創意,我記得封面設計由陳兆坤同學負責,他設計了大學線logo上加畢業四方帽,封面設計都挺特別。外國雜誌一般用一個名人照片,但我們創刊號用各個新聞報道員的照片併出來,感覺更有活力。

《大學線》當時的報道已經很豐富,各方面都有,第一期的內容除專題外,還有「《蘋果》面世衝擊本港報業」、專訪吳明林談「傳媒有三大不良潮流」、「傳媒龍鳳配」中訪問主持洪朝豐、曾錦程談廣告如何「突破真感情」、「公屋住宅變商舖」、「東瀛文化席捲香港」等報道。當時《大學線》一年出九期,很chur架!

而過去的報道也一直有不少傳媒轉載,反映了得到業界認同,這是一種鼓勵。

陳?? : 同學設計真的很有創意,我記得有一期是用「天空之城」設計,很特別。還有排版我們當時用北大方正,不大順暢。

蘇 : 當時報界都用北大方正,我還去問《明報》的人以了解這個排版軟件的價格和效能。

陳?? : 大學線的轉載率很高,以往更曾幾乎每期都有傳媒轉載,或從中作跟進報道。我記得我們曾經做過曾蔭權和曾蔭培兩兄弟的獨家報道(第42期文兄武弟),那時他倆好像都沒有接受過媒體專訪。我們的同學很用心,到教堂等曾蔭權望彌撒,可能被同學的真誠感動,他終於答應了接受訪問。

蘇 : 我就記得方東昇訪問黎智英(第23期黎智英:我是我自己),也是很勤力的去找他等他,黎那時並沒有接受過本地傳媒訪問,方東昇還特意來問我推敲訪問的具體題目。

我們在開始時除了印刷版,還上了網,全香港的報紙都是差不多都是在1995年上網,正如創刊詞說:「潮流尚『上網』,我們要『上線』。負責今期製作的同學,早已全部上了大學的線。」

陳?? : 當時我們根據規定註冊,我是督印人,蘇是社長,姚霞是總編輯,開始做的時候已經想過如果稿件出問題,誰要坐監呢?我們三個都有機會,所以出版的報道我都要過目,要用心看報道內容。其實一般都沒有甚麼問題,同學有很大的編採自由。

回頭看,《大學線》是頗為成功的實習刊物,對同學提供了一個接近實戰的實踐機會,不但為編採工作打下基礎,同時也產生一些實質的社會影響。停止紙本印刷,我並沒有感到唏噓,覺得這不過是與時俱進而已。我相信不變的仍是大家對新聞講求質素的初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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