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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秋霞 看見教育的美好

2017Vol2_LamHa1撰文:林秋霞 (2010年本科畢業)    現為Why Not Youth Education & Development的創辦人及課程總監,積極開拓各種教育的可能性。

「這是想像力豐富的精明腦袋,遠比你我更有才華。」電影《心中的小星星》

教育最大的問題就是標準答案,就是怕學生犯錯。但請問哪有不犯錯的學生呢?當你有讓他們經歷錯失的胸襟,讓他們從不足中學習,他們的自省、膽量、改正錯誤能力,比刻意不犯錯時更強大。不是贏在起跑線,或更前的跑道,而是贏在轉折點。對我而言,有創意的90分,更勝於100分的標準答案。因為這個緣故,在一所中學任教四年後,踏上創業之旅,藉發展一間辦教育的公司,探索各種教育的可能性。誠如愛因斯坦所說:所謂的教育,就是把學校所學的東西全忘光後,所剩下的東西。要學習事物,沒有比親身體驗更好的方法,以下是這兩年累積下來的一些教育理念及相關實踐。

理念一:點燃孩子的好奇

「填鴨教育讓你 (大學) 四年後畢業,卻會遺害你未來四十年。」電影《作死不離三兄弟》

為一所小學舉辦名為「職業特工」的活動,讓孩子透過打工認識不同行業及初探工作的辛勞,並從中了解個人的特點和職向,激發及培養他們的好奇心。安排全級小五學生一起去不同的工作崗位打工,例如精品店售貨員、糕餅師傅、賣水果店員、社工、幼稚園助理、園藝師、辦公室助理、小食部職員、雜貨店職員、文具店職員等,之前需經過職業測試、學習求職策略、撰寫履歷表、去勞工處找心儀工作、被偽獵頭公司人員即場作面試、訪問「星級打工王」取經;事後以創意形式分享打工感受和得著、校長老師的深情分享、由同儕頒獎給同儕的「為你驕傲」頒獎典禮、在熱烈掌聲中出爐的「出色打工王」,歷歷在目。

一位在校被認為是問題學生的男生,第一單生意是賣雞蛋,起初不知價錢,把雞蛋放在秤上,至往後常常向老闆伯伯提問,變得熟手機靈。下班後,他到同學打工的飽餅店,買了兩個同學親手製作的蛋撻,隨即跟伯伯說:「老闆,我請你食蛋撻!」放下蛋撻後,他跟伯伯四目交投,並報以一個單純的微笑。伯伯轉向我,緊張地跟我說:「老師,你可唔可以曬返張同班小朋友嘅合照俾我啊?」兩位負責售賣精品的女生在分享會上,公開地讚揚與他們共事的一位男生:「我地特別欣賞佢,雖然佢堅持企門口,唔肯同我地換位,因為對面播緊《蠟筆小新》,但係一有客人到,佢就會即刻好有禮貌咁打招呼,好緊守崗位!」在場的其他男生當然立刻歡呼起哄,個子矮小的他用手遮著自己的小臉,但隱約還見到他嘴角泛起的美麗笑容。

這個活動中遇到很多小可愛。小可愛的眼睛會閃耀發亮,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在輕快躍動,腦袋漸漸激活復甦。孩子的好奇、純真、投入、積極及能力,遠超出大人們的想像;給予機會,放手讓孩子嘗試,是為了令他們走得更遠。

理念二:洞察孩子的需要

「當資源放錯了地方,它會變成垃圾;當垃圾放對了地方,它會變成資源。」電影《小孩不笨2

跟一間沒有小食部的弱勢小學合作營建小食部,由爭取資助,至計劃課程,並讓學生當老闆,一起經歷:到赤柱聖誕市集參觀取經、在認知方面掌握基礎的營商知識、作校內市場調查、到不同的超市作實地考察、從台灣夜市學習不同的經營方法、撰寫計劃書、於中學家政室烹調熟食、進行熟食及小食的入貨、餐車佈置、員工培訓、小食部試業、填寫經營日誌、正式開張等。一位平日沉默文靜的女生為了加快運作的效率,主動提出著同學先跟店長「落單」,然後再到她面前「埋單」,其他成員一致採納她的建議,並成功地增加效率,她臉上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自信和神采。因為動腦筋而學會,因為學會而有自信。又一位男生有語障,卻在其他組員不願承擔店長一職時,臨危上陣:他嘗試大聲叫賣,但卻因為說話不清的緣故,所以未能清晰地跟組內成員表達。但他沒有因而卻步,反而更大聲地叫賣,身旁的同學:「你係咪話魚蛋啊?」就在猜猜估估中完成了第一次的營運。事後全組組員也對這位店長刮目相看。

孩子需要讚賞、認同及發揮的機會;當孩子的需要被看見,他們便有機會好起來;你看孩子很聰明很厲害,他們就聰明厲害給你看。真正的學習,由此而起。把舞台還給孩子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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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念三:尊重孩子的生命

「每顆心都需要愛,柔軟、無私、理解的愛。」電影《放牛班的春天》

跟一間辦學團體合作以電影推動生命教育,其中一個活動是舉辦兩日一夜的聯校中學電影生命教育營。打從一開始已跟孩子強調:我們最關注的不是他們的影片質素,而是其在過程中經歷的生命素質。

有一個孩子說,自己在校內沒有太多朋友,但很感激組內同學給予機會,讓他的構思可以發揮,最終贏得了「最佳納米電影」(評審選評)、「我最喜愛納米電影大獎」(所有學生選評)。台下忍不住說:「你現在已經有很多朋友了!」擔任導演的學生本來很擔憂跟他合作,最後也不得不對他改觀,甚至把功勞歸他:「這是他的構想!」懂得欣賞身邊人,就是成長的開始。

又有一個孩子不善與人溝通,常常單獨行事。「Miss,你覺得我係咪一個怪人啊?我阿爸阿媽都話我係一個怪人。」良久,說不出話來。「我唔識得同人相處,我係咪唔啱啊?」淚水,不住地流下,我的頭不停地搖動。她望著我失禮地流淚,竟然向我報以一個微笑:「多謝你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怪人。」她在拍攝期間給予組員很多新穎的角度,導師也點名欣賞她的語文能力。我想,大概,每一個藝術家成長時,也會被不懂他們的人,視為怪人;但事實上,正正是在視野、想法上的怪誕,才能突破很多盲點及框架,成就了許許多多的流芳大作。

每個生命背後的故事,也是珍貴無比的。時常提醒自己,教育是生命的工作,不敢怠慢每一個生命,更要還生命一份愛與尊重。這是教育教懂我的事。

「也許你就是改變他們命運的人。」電影《熱血教師》

當聽到孩子們叫我「林老師」、「秋霞老師」,並綻放燦爛的笑容時,我就知道,我的一生離不開教育界。

以下是一段自己很喜歡的文字,與每一位默默耕耘的教育工作者共勉:

「每個孩子都是種子,只不過每個人的花期不同。有的花,一開始就燦爛綻放;有的花,需要漫長的等待。不要看著別人怒放了,自己的那棵還沒動靜就著急,相信是花都有自己的花期,細心地呵護它,陪著她沐浴陽光風雨,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?相信孩子,靜待花開。」

「你更是美好的你自己,有著一切發光閃耀的可能。」

送給孩子們,也送給每一個教育追夢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