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
特約記者:黃焯謙同學
新傳換院長,馮應謙領導學院六年後功成身退,今年八月,李立峯走馬上任。新舊院長都是新傳校友,你們認識多少?
黃焯謙:你是新上任的院長,也是新傳畢業的校友,回想當初,你為何選擇新傳?
李立峯:我讀書時並未有清晰的目標,當時亦非熱愛新聞,並不是矢志要成為記者的人。我可說是用「排除法」來挑選主修科,雖然中學修讀理科,但對理科的興趣未至於要成為專業,而九十年代電腦興起,讀電腦科學等工科好像較有前途,可惜我中學時期工科表現遜色,使我感到恐懼。最後剩下社會科學,而當中新傳感覺比較好玩,平時在電視會看到有人跑新聞,透過日常看新聞對這行業有基本認識,加上自己對新傳抱有幻想,覺得它有別於傳統學科,不是純粹坐在課室上課,會有些好玩的事,因而選擇了新傳。
黃焯謙:不少上你課的同學私底下稱你為「男神」,你怎樣看?
李立峯: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「男神」,甚至有人說過我是醜,中學時有一次逛書店,遠處有幾位女學生佔據着書架之間的通道,當我想越過她們時,其中一人向她的朋友說:「讓開給阿叔過路」,所以我從小就清楚自己不是帥哥,甚或是醜樣,若有人真的認為我是「男神」,那或許反映了大學敎授的質素也挺不濟(苦笑)。
黃焯謙:平時你好像只專注做研究,其實你除了做研究還有甚麼興趣呢?
李立峯:我從小就喜歡踢足球,爸爸是本地波球迷,不時會帶我到大球場看比賽,而以前電視台又會播放一些外國球賽的精華片段,在耳濡目染下,我也漸漸喜歡足球。大學時代和其他新傳同學組了一支足球隊參加系際比賽,隊中有院隊甚至校隊的代表,令新傳在男少女多的情況下,亦能擁有一支偶有勝仗的球隊,毋須淪為「魚腩部隊」。早幾年我仍會「捱更抵夜」,一邊工作一邊觀看愛隊曼聯的賽事,奈何近年工作愈趨繁忙,連睇波都變成奢侈的消遣,而大家已成家立室,難以再相約出來踢球,逐漸就放下這嗜好。
黃焯謙:聽說你還對日本情有獨鍾,為甚麼呢?
李立峯:我其中一個興趣是看日本推理小說,中六起在圖書館開始接觸推理小說,慢慢對它產生興趣,但之後將小說放下了好一陣子,到我當上助理教授才重拾起來。它令人着迷之處在於其題材包羅萬有,不會局限於偵探式故事,有些會談及親情、宗教等話題,文學水平高之餘又不乏娛樂性,慢慢令我愛上日本文學。
另外我很喜歡到日本旅行,一年也許會去三、四次,但跟一般人不同,我偏好較遠離都會區的地方,例如長崎、仙台等地,卻甚少到訪東京,因為我愛上日本的恬靜,讓我可以離開煩擾的香港,放下行政工作,專注於學術研究。不少人感到不解,認為旅行時應將工作抛諸腦後,帶著工作去旅遊豈不是不能休息?但對我而言,研究既是工作亦是興趣,到外地做自己喜歡的事,就是我的渡假模式。除了寧靜之外,我亦欣賞日本保留歷史遺蹟的努力,又不會將遺址商業化,很適合去旅遊。
黃焯謙:現在做了院長,你認為未來新傳學院會面臨甚麼挑戰?
李立峯:我認為有三大挑戰,首先學院要面對媒介生態轉變,外面的公司不斷嚷着要裁員倒閉,我們要思考這行業該如何走下去,若新聞業都不復存在,又何來談新聞教育?同時間業界正處於轉變,趨向數碼化,學院須作出改變以追上潮流。第二,我們要面對香港的大學教育追逐世界排名的氛圍,過度看重排名會影響學院政策,對課程內容都會造成束縛。而緊張的社會氣氛亦是挑戰之一,政府現時的守舊作風將網媒拒諸門外,而社會亦迎來「後真相」時代,政府以及大眾與傳媒的關係似乎向不大好的方向走。
縱然外在環境複雜多變,但近年有多位老師加入學院教學團隊,這團隊可謂近十年來最穩固,令本科同學在老師們身上學會傳媒實戰經驗,而學術研究亦變得更強,我相信學院將經得起考驗。
黃焯謙: 你會怎樣形容院長的工作?
李立峯:我會說是「盡力而為」,眼前的挑戰很大,並非靠我一人之力可以應對,我亦無法完全解決問題,但學院有紮實的教學團隊,而我們亦認清問題所在,明白要作出改變來迎合世界轉變。我相信大家總能做出一些事,盡力讓學院趕上變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