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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垂不朽Emily

李以莊 (2007本科畢業)

2021年我偕同腹大便便的太太與Emily和陳惜姿在中大敘舊,其時女兒未出世,期待Emily回港,再帶同女兒探訪她。

因工作關係,多年來偶爾回校採訪。因中大山高路遠,為免遲到,總會提前到達,有時候未到時間,便逕自到教職員辦公室找昔日的老師敘舊︰相熟的教授們多要上課或做研究,經常不在;陳惜姿神龍見首不見尾,也常找不著,惟獨是Emily,每每都在辦公室。

「Hello Emily」,第二句通常是︰「陳惜姿呢?」(想必其他舊生也一樣)

Emily卻從不介意,交代了陳惜姿何去何從,便會邀請坐下閒聊。她記得我的同屆同學,我們這些偶爾來訪的,就如捎信鴿子,把她關心的同學近況一一數說。

只要曾參與《大學線》編採的學生,Emily多數記得。

我2004年轉入了新聞與傳播學院,其時一年級生需負責《大學線》採訪,二年級便轉任編輯。當時《大學線》的採訪和會議室在人文館3樓,依稀記得近門口是兩張桌子,案上有可供錄音的電話,近門右面是小小的會議室,再進去,右手邊是陳惜姿的辦公室,隔壁便是Emily的。雖說陳惜姿是我們的老師,但最經常出入的,卻是Emily的辦公室。

要借用錄音電話、傳真機、租房間、借文具,問Emily;排版碰上疑難、遲交稿,找Emily;《大學線》出版後,拿書、寄予受訪者,找Emily。Emily是學院內,學生們接觸最多的教職員之一。

在編採方針上,Emily較少給予意見,她說的都是較實務的事,其次是同學們的八卦或時事,但夫人不言,言必有中,一兩次和她閒聊,卻影響了我往後記者生涯。

我至二年級,選擇實習的地方,少不更事選擇了電視台,Emily知道後,沒多大反應,只給了一句意見︰「我哋學生揀紙媒通常會發揮好啲。」(陳惜姿倒是直接罵我不選報紙的)結果,畢業後當電視台記者近7年。還會偶爾收到Emily的短訊或電話︰

「今期《大學線》出咗乜乜乜故仔,有冇興趣引述寫兩句?」

「聽講你乜乜乜,有冇興趣幫校友通訊寫篇文?」

「呀乜乜乜係咪同你同屆?可唔可以叫佢幫手寫篇文?」

還有同學們的婚禮,她總與陳惜姿如影隨形般出現。

多年來,溝通從未間斷(我翻查舊聊天紀錄,發現Emily曾向我兜售食物,我用$700多幫襯買了松葉蟹和皇帝蟹),及至2012年,其時處於工作的瓶頸階段,回校探訪「兩老」,Emily說︰「我哋學生要做《大學線》,就係要自己搵題目,搵到故仔先係好記者,做報紙會適用多啲。」(陳惜姿︰「話咗你架喇!做乜鬼電視台呀?報紙啱你多啲啦﹗」)

同一番意見,「兩老」以不同形式表達,有辣有唔辣。

後來便轉到了印刷媒體,多做專題報道,走回了《大學線》「搵故仔」、「寫故仔」的路,也著實發現當印刷媒體,接觸的受訪者是電子媒體的三至四倍,以往「等扑咪」的時間,可以多打幾個電話「搵故仔」;稿量多,練筆的機會也多;報界前輩底子深厚要求高,一篇簡單報道要「挖料」、「捽Angle」……記者生涯的下半場,更豐富更充實。

而Emily的下半場亦然,自我轉到報界以後,也常會聽到她在民主運動、勞工界服務的消息,喜見她從辦公室走到街頭,也會常和她聯絡,既為套取消息,有時為她加油打氣。(當然,她向我邀稿收料駁Contact也從未間斷)

學院的人事變動多,但自我認識Emily將近20年,她一直守在學院,處理不同的出版事務。今天知悉Emily已退休,遺憾學院流失了一個好職工,亦替Emily往後可有閒適生活感安慰,在此謹祝她往後生活愉快,亦冀未來接手《大學線》的職工,能延續Emily敬業樂業,對同學有求必應的精神。